乔安知道进退,在路南风的气头之上,她是没有勇气去惹他的,所以轻声地说:”对不起。“
然后,就没有了声音。
她的脸和他的脸靠得很近,近到她可以清晰地看见路南风眼底的情绪变化,男人眼底的狂风暴雨逐渐地湮灭,慢慢地变成平静无波的海面。
却深邃不见底。
路南风听见她道歉,竟然低低地笑了:“乔安,我说过,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。”他看着她,收敛了笑容:“总要有人揭开你的伤疤,你才会知道痛。”
他放开她,把身体靠进坐椅,脸隐在阴影里,已经没有什么起伏。
乔安也不敢反驳,看见他手臂上的鲜血还在冒着,天蓝色的围巾已经变得艳红,妖异得就像盛开的妖花,她伸手颤颤巍巍地去捂住他的伤口。
“别动。”她的手才刚碰到他的手臂,就被路南风喝住。
驾驶座上的陈启明和司机都被路南风突然响起的火气惊吓到,但是却不敢回头看,背后凉飕飕的。
乔安尴尬地举着手,有些无措,心里要说没有委屈是假的,路南风就是这样,从来就不解风情,哪管她此刻的愧疚心情。
她知道今天是她的错,本来不该有的恻隐之心,但是她还是有了,路南风为她挡了刀子,她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驳了路南风的话,他有气是应该的。
就在乔安想要收回手的时候,路南风却伸出手来了,骨节修长的手指微凉,他把她的手圈在自己的手掌中放在腿上。
乔安惊诧地去看他,男人却闭上了眼睛,那眼睑下,竟然有些的青紫,脸色疲惫。
她觉得心里有些难受,她能够这么顺利地扳倒林长风,离不开这个男人在她的身后的运筹帷幄,给她提供扳倒林长风的证据。
她任由他握着手,一动不动,生怕影响了他休息。
等到路南风包扎好伤口,乔安才进入病房看他,那医生说,要是刀子再刺深几分,就伤到了肌腱,现在缝了十几针,才堪堪止住了血。
乔安想,要是当时路南风没有及时挡在她的面前,这刀子定是捅进她的心窝的,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?
她进去的时候,路南风正躺在病床上假寐,听见脚步声知道是她,也不睁开眼睛。乔安站在他的床边,看着他苍白的脸色,很是愧疚。
“好点了没有?”她想说很多话,但是到了口里,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,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。
病房的窗帘厚重,拉上来遮住了外面的亮光,路南风的半边脸都在暗处,抿着唇不回话,一副的冷峻。
乔安站在他的床边,他不说话,她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和他说,只好尴尬地站在那里,如同一个木雕,心里一直不明白,究竟是什么事情,能让路南风亲自来找她,被拦在大厅,却也不急着上去找她,他应该是在门外等的。
不管出于什么原因。她还是感激他的行为,偶尔,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总觉得,路南风,其实也不是一个那么坏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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