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发明的什么东西?&rdo;警察局长差点向她讨饶。
&ldo;班杰明爵士,不相干的,&rdo;桃若丝说。&ldo;赫伯特总是东拆西拆弄弄的,可是从来没有发明出什么东西。他在马厩有个工作棚。&rdo;
除此之外,从邦朵太太那儿再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。她确信,就像荷尔登园游会在黑暗密室中把她抛来抛去的东西一样,一切发明不外乎都是这种专门整人的机关。显然有人恶作剧,把这位无辜的女人带进园游会的鬼屋,害她尖声怪叫引来一群人围观,又被机件夹到,手里的伞则打到别人。最后她被员警给请出去,成了游乐园的拒绝往来户。无独有偶地,经过她没头没脑的一串叙述,对在场听者又毫无贡献可言,也被巴吉给请了出去。
&ldo;真是白白浪费时间。&rdo;她前脚一走,班杰明爵士就发起牢骚,&ldo;博士,都是你,非要问那个钟的问题,现在总算得到解答。我们可以继续讨论了吧。&rdo;
&ldo;我想也是。&rdo;沛恩忽然插嘴。他还留在丫头座椅旁的位置未曾移动。个子小,双臂环抱胸前,跟中国传来的肖像一样寒酸难看。
&ldo;我想也是,&rdo;他重复一遍,&ldo;既然你漫无目的盘问一气好像并不得要领,我想有件事我有权利要求一番解释。这个家族对我有一份信托。一百年来除了史塔伯斯家族的成员,无论任何藉口,没有人获准进入过典狱长室。据我了解,各位竟违反了那条规定‐‐尤其在座其中一位直至今天早晨为止,还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。这本身需要解释一下。&rdo;
班杰明爵士紧咬着牙关:&ldo;老弟,抱歉,&rdo;他说,&ldo;我想没有必要。&rdo;
律师正开始愤愤不平地说:&ldo;您怎么想不重‐‐&rdo;
菲尔博士拦下了他的话。他以疲惫无力的声音说话:&ldo;沛恩,&rdo;菲尔博士说,&ldo;你真驴。你每个环节都在制造麻烦,真希望你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……咦,你怎么知道我们上去过?&rdo;他婉转劝诫的口气,其威力远远强过直接的侮蔑。沛恩恼羞成怒。
&ldo;我长了眼睛啊,&rdo;他吼道,&ldo;我亲眼看到你们离去。你们走后,我还上去检查,确定一下你们这样胡来没有捣坏什么东西。&rdo;
&ldo;哦!&rdo;菲尔博士说,&ldo;那,你也犯规喽?&rdo;
&ldo;我不算,我是例外,我知道金库里搁的是什么……&rdo;他气得口不择言,又补上一句,&ldo;我也不是第一次享有特权,拿来过目。&rdo;
菲尔博士原本两眼呆滞地瞪着地板。此刻扬起他那大大的狮子头,空茫的表情依旧不减地注视着对方。
&ldo;这倒有意思,&rdo;他含糊地说,&ldo;我想你也是这样。嗯哼。是啊。&rdo;
&ldo;我必须重申,&rdo;沛恩说,&ldo;我受了委托‐‐&rdo;
&ldo;再也不了。&rdo;菲尔博士说。
沉寂片刻,房里顿时不知怎地显得好冷。律师眼睛张得老大,头猛地转向菲尔博士。
&ldo;我说:&lso;再也不了。&rso;&rdo;博士扯高嗓门又说了一遍,&ldo;马汀是嫡系最后一名长子,一切都结束了。信托也好,诅咒也好,不管你爱怎么叫它,都完了。为此我要说,感谢上帝……反正这神秘事件不再神秘了。今早若你上去过,一定发现保险柜的东西早被拿走了……&rdo;
&ldo;你怎么会知道?&rdo;沛恩脖子伸得长长的质问。
&ldo;我不是在要俏皮,&rdo;博士有些厌倦地回答道,&ldo;我希望你也别跟我玩什么花样。无论如何,你若想协助办案,伸张正义,最好把你那信托的原委告诉大家。否则我们永远也无法查明马汀死因的真相。班杰明爵士,继续。我真不想一直这样插嘴干扰。&rdo;
&ldo;这态度就对了,&rdo;班杰明爵士说,&ldo;除非你想出庭做重大证人,否则不许隐瞒任何证据。&rdo;
沛恩看看这位,再看看那位。在此之前,他还颇为逍遥,少有人违逆他或如此压制过他。他拼了老命设法保住面子,就像飓风下死命稳住一叶轻舟那样。
&ldo;我认为妥当的,自然会告诉你们,&rdo;他吃力地说,&ldo;不多也不少。你要知道什么?&rdo;
&ldo;谢谢你哟,&rdo;警察局长冷冷地说,&ldo;首先,你握有典狱长室的那些钥匙,对不对?&rdo;
&ldo;对。&rdo;
&ldo;钥匙有几把?&rdo;
&ldo;四把。&rdo;
&ldo;拜托,老兄,&rdo;班杰明爵士厉声喊道,&ldo;你又不是站在证人席上!请你讲详细一点行不行啊。&rdo;
&ldo;一把通房间外面那一道门。一把通阳台铁门。一把开金库。还有一把,既然你已经看过金库内部,&rdo;沛恩一个字一个字地说,&ldo;我可以告诉你,剩下的是一把小钥匙,可以打开保险柜里一个钢制的铁盒。&rdo;
&ldo;一个铁盒‐‐&rdo;班杰明爵士重覆。他扭过头去看菲尔博士;他的眼睛透出一抹微微的、知情的、使坏的微笑,这眼神证实了他先前做过的预测,&ldo;一个盒子。我们已知它不翼而飞……盒子里放的是什么?&rdo;
沛恩脑子里在自我交战。他交叉于胸前的双手未曾松下来,一手的指头在另一只臂膀的双头肌上弹弄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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