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西西簌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。
&ldo;天啊,&rdo;泰德的声音又提高了。&ldo;我真恨这鬼地方。&rdo;
这家伙真脓包,她想。我知道这个,是因为他说出了我本想说的话。
她停下脚步。&ldo;把灯光照向那边,在前面。&rdo;
&ldo;噢,我的上帝……&rdo;
莎克丝终于明白她在上一个犯罪现场发现的毛发是什么了。她想起塞利托和莱姆互换过的那个眼神。他早已知道不明嫌疑犯的下步计划,早已知道歹徒打算对人质做什么了,却还叫紧急应变小组的人在外面等待。她对他简直恨到了极点。
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上,一个矮胖的姑娘瘫倒在血泊中。她用迷茫的眼神顺着光亮望了一眼,便昏了过去。这时,一只硕大的黑老鼠‐‐个头足有家猫一般大‐‐正爬过她的肚子,朝她肥厚的喉部移动。它亮出尖细肮脏的牙齿,对着姑娘的下巴咬去。
莎克丝稳稳地端起格洛克手枪,左手托在枪把下面作为支撑,凝神瞄准。
射击要配合呼吸。
吸气,呼气,扣动扳机。
莎克丝开枪了,这是她第一次在值勤中使用武器。她一连开了四枪。站在姑娘胸口的那只大黑鼠顷刻间粉身碎骨。她又打死两只老鼠,一只在姑娘身后的地上,另一只似乎吓昏了头,正在朝她和医护的脚下跑来。其他老鼠一下子全消失了,快得就像洒在沙地上的水。
&ldo;上帝啊,&rdo;那个医护说:&ldo;你会射中那姑娘的。&rdo;
&ldo;在不到三十英尺的距离?&rdo;莎克丝用鼻子哼了一声,&ldo;太难了。&rdo;
对讲机响了,豪曼询问他们是否正在与罪犯交火。
&ldo;没事,&rdo;莎克丝回答:&ldo;只是射杀了几只老鼠。&rdo;
&ldo;知道了,完毕。&rdo;
她从医护手中接过手电筒,移低光束,走上前去。
&ldo;没事了,小姐,&rdo;莎克丝说:&ldo;你得救了。&rdo;
姑娘睁开眼睛,不停地摇晃着脑袋。
&ldo;bitte,bitte……(德语:拜托,拜托……)&rdo;
她的脸色十分苍白,一双蓝眼睛紧紧地盯着莎克丝,似乎生怕她一转眼又会消失。&ldo;bitte,bitte……求求你……&rdo;她的声调逐渐升高成歇斯底里的嚎叫,接着开始哭泣,在医生赶过来为她包扎伤口的过程中,她的身体一直因恐惧而在剧烈地颤抖。
莎克丝抱起她金发上沾满鲜血的头部,轻声说:&ldo;你不会有事了,宝贝,你不会有事了,不会有事……&rdo;
第39节:非要不可
这间办公室坐落在曼哈顿下城的最高处,凭窗远眺,整个泽西区尽收眼底。空气中弥漫的悬浮微粒让夕阳显得分外美丽。
&ldo;我们必须这么做。&rdo;
&ldo;不行。&rdo;
&ldo;非要不可。&rdo;弗雷德?戴瑞重复了一遍,啜了口咖啡。这咖啡比前不久他和那个影子男人在小酒馆里喝到的还糟。&ldo;把这件案子接过来,他们干不了。&rdo;
&ldo;这是一起地方案件。&rdo;回话的是联邦调查局负责曼哈顿分部的助理特派员,一个谨小慎微的男人。像他这种人绝对做不成卧底,因为你一看到他就会暗叫:噢,瞧啊,这里有个fbi探员。
&ldo;这不是地方案件。他们把它当成地方上的事,但其实这是一个大案子。&rdo;
&ldo;为了联合国的事,我们已经派出八十个人了。&rdo;
&ldo;这件事绝对和联合国有关,&rdo;戴瑞说:&ldo;我敢保证。&rdo;
&ldo;那我们就通知联合国安理会,叫大家都……嘿,别用那种表情看我。&rdo;
&ldo;联合国安理会?安全理事会?我说,你就没听说过有一个词叫做&lso;反喻&rso;吗?……比利,你看过那些照片吗?今天早上凶案现场的照片?一只手从土里伸出来,手指上的皮肉都被削光了。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变态的杂种。&rdo;
&ldo;纽约市警察局一直和我们保持联系,&rdo;特派员圆滑地说:&ldo;如果他们需要,我们的行为分析专家随时可以支援他们。&rdo;
&ldo;哦,上帝,什么叫&lso;行为分析专家随时支援&rso;?我们要逮住那家伙,比利,是抓住他,而不是去了解他的变态行为。&rdo;
&ldo;再告诉我一遍你的眼线说的话。&rdo;
戴瑞知道,当你看到一块岩石出现裂缝时,就决不能让它再合上。他必须再加把劲。于是他把关于那个影子男人、在约翰内斯堡或蒙罗维亚的杰基、以及在非法军火交易渠道中私下流传的消息等情况,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。显然,这星期在纽约的某座机场一定有事发生。&ldo;就是他,&rdo;戴瑞说,&ldo;绝对错不了。&rdo;
&ldo;纽约市警察局已经成立专案小组了。&rdo;
&ldo;但不是反恐怖小组。我敢说,反恐怖部门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。对纽约市警察局来说,游客被害等同于公共关系恶化,仅此而已。我要这个案子,比利。&rdo;然后弗雷德?戴瑞又加上一句他八年特工生涯中从未说过的话:&ldo;求求你。&rdo;
&ldo;你到底在说什么?&rdo;
&ldo;哦,少来这一套。&rdo;戴瑞一边说一边敲打着食指,就像一个正在训斥学生的老师。&ldo;想想看,我们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多么绝妙的打击恐怖主义的活广告。但对你来说这还不够。你需要管辖权吗?我会给你管辖权。一个涉及到出入境管辖权的重罪。绑架。我能他妈的证明那家伙开着一辆出租车,所以他影响了州与州之间的贸易。我们没必要玩这种游戏,是吧,比利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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