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自顾走了,待回来时已是三更,也不管坐在床边的宝钗穿着礼服倒头睡了,宝钗看着他,忍不住双目含泪。
第27章金陵之乱
深秋的枫叶艳红似火,瑟瑟西风,蕊寒香冷,方壶胜境犹如广寒深宫。黛玉清晨起来有些犯晕,请了郎中来看诊,说是季节使然,宝钗不放心,特意来瞧。宝玉正忙活着熬药,见了宝钗,忙让坐:&ldo;宝姐姐来了。紫鹃倒茶来。&rdo;
宝钗倚床而坐,看着黛玉,说道:&ldo;郎中说,只要注意饮食便好了。宝兄弟是个细心的,要看着些。&rdo;黛玉握着宝钗的手说:&ldo;宝姐姐放心,他的脾性你还不知道,最是费心的。倒是姐姐比春日里瘦多了。&rdo;宝钗脸色黯然,笑的有些不自然:&ldo;我没事,不过是天冷了,胃口不好,过些日子就好了。泓明去早朝前吩咐我给妹妹送些健胃的膳食来,还说下了朝来看你。&rdo;黛玉道:&ldo;哥哥每日里早朝坐班最是劳累,这点子小事还让他费心。宝姐姐你帮我劝着他些。&rdo;宝钗笑道:&ldo;你还不知道他。你这个妹妹但凡有一点不舒服,他就要急死了,再者你是他唯一的妹妹,不关心你关心谁,我怎么能拦着呢。还是你快快好起来,让他放心才是。&rdo;
过了一会子,莺儿来报:&ldo;奶奶,金陵姨老爷家的小厮来了,说是大太太殁了。&rdo;宝钗惊讶:&ldo;走的时候还好好的,怎么就殁了?&rdo;莺儿回道:&ldo;说是一路颠沛,本就染了病,到了金陵听说大老爷在流放途中殁了一气之下便病倒了,请了个郎中都没看好,喝了几十服药也没好,前天夜里就去了。&rdo;宝钗点了点头,说:&ldo;吩咐厨下给小厮备饭,让千青领着去歇息歇息。等二爷回来了,再作打算。&rdo;莺儿领命去了,黛玉方道:&ldo;如此一来,怕是要去一趟的,只是哥哥怕是抽不开身。&rdo;
到了正午林泓明放回来,宝钗说了此事,林泓明说道:&ldo;怕是不光报信,应该还有别的事。&rdo;宝钗道:&ldo;千青细问了小厮,姨妈希望宝兄弟和妹妹早早回去帮衬着,也好全礼。&rdo;林泓明喝了盏茶说道:&ldo;我就知道,哪里是报丧,分明是想宝兄弟了。既如此,你便去吧,我就不去了。眼看就是京査了,我是脱不开身的。我把千青给你,多带些人手,你陪着妹妹和宝兄弟尽一尽礼节,多奉送些银子就是了。再者看看凤姐姐和琏二哥,给巧姐和荃哥带些东西。&rdo;宝钗一一应下。林泓明又道:&ldo;现下薛家无人,你母亲一个人守着宅子也是无聊,便同去吧,一路上多照看这小辈也开些心胸。别的还好,妹妹体弱玩万万仔细照应着,不可懈怠。&rdo;黛玉笑道:&ldo;哥哥也太多心了,而今都是成家的人了,还把我当小孩子看待。&rdo;林泓明笑道:&ldo;小心些总是好的。&rdo;宝玉自始至终没有说话,林泓明看了看他说道:&ldo;宝兄弟也多看着些,到了金陵替我上两柱香,问舅舅舅母安好。&rdo;宝玉说道:&ldo;那时自然,没成想大娘就这样走了,心里着实难受。&rdo;林泓明安慰道:&ldo;人老病死乃人之常情,宝兄弟要节哀顺变。眼下你已是成家的人,妹妹还指望着你过日子,你可要担起责任来。&rdo;
雅琪掀帘进来说道:&ldo;二姑娘的丫鬟求见!&rdo;林泓明道:&ldo;大舅母是二姐姐的嫡母,想是要去吊唁的,请她进来。&rdo;绣橘回道:&ldo;二爷,我家姑娘明日要去金陵吊唁,让我来问一声可同去?&rdo;林泓明道:&ldo;自然要一同照应着,你回去回你家姑娘,明日辰时在北门汇合,先坐车,我定了船,沿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南下。&rdo;绣橘领命去了。林泓明又对宝钗道:&ldo;宝兄弟和妹妹肯定一时半会回不来,定是要留在金陵过年的,你们把千青留下,等过了元宵再回来。宝兄弟你意下如何?&rdo;宝玉听了深为赞同。
翌日登了船,宝钗、黛玉、宝玉、薛姨妈、迎春一处围着说话,倒是有些往日的热闹。还没走几里,迎面一艘花船驶来,船上传来丝竹管弦之声。黛玉问道:&ldo;这是什么?&rdo;宝玉道:&ldo;听着声音不像是平常人家的船。&rdo;千青走出舱查看见一位姑娘于船头跪拜,相错之时双目交并,竟是有些眼熟。那女子定眼看了看,大哭道:&ldo;千青,千青,我是史湘云啊!&rdo;千青仔细看了看,喊道:&ldo;云姑娘!&rdo;说着跑到内舱回禀。宝玉得了信,忙跑出去看,确实湘云,一时满眼泪水。湘云喊道:&ldo;二哥哥!是我,湘云啊!&rdo;宝玉伸着手大喊:&ldo;云妹妹!&rdo;眼看船要离去,宝玉大惊,忙喊千青:&ldo;千青,你快去喊住船家!&rdo;千青看向黛玉和宝钗。黛玉道:&ldo;快去吧!&rdo;宝钗也催促:&ldo;一定要问明白了,让我们的船先停一停。&rdo;千青忙去处理,过了两刻钟来报:&ldo;那是京里有名的划船,史家被抄后,史大姑娘被卖为船妓,在水上漂流着。&rdo;宝玉听了,忍不住恨道:&ldo;可恨的贼子,竟做下这样没良心的事来。&rdo;黛玉问道:&ldo;可有什么法子?&rdo;千青回道:&ldo;因着是官妓,不好赎身,还得二爷出面拿了籍契,才能赎身。&rdo;宝钗哭道:&ldo;既然遇上了没有不救的道理,你派人给二爷回禀了,我们也好和云妹妹团聚。&rdo;
船只在水上停留了一天,林泓明派小厮送来了官府的文书和一千两银子,千青连哄带恐吓才将湘云赎了来。史湘云来到船上抱着黛玉和宝钗大哭。一时几人哭成一团。小厮又道:&ldo;二爷说了,云姑娘受了委屈,让奶奶好生照应着,先去金陵给大太太吊丧,带回来再好生安置。&rdo;宝钗对湘云道:&ldo;你且放心吧,如今我们团聚了,必不会再让你回虎狼之地。&rdo;湘云哭的什么似的。宝玉道:&ldo;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!&rdo;船就这样向金陵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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