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柔拿他没办法,被哄着叫了一连串夫君,直叫到两人都习惯了为止。她窝在他怀里,又是好笑又是欢喜。
幸福来得突然,她好像还没做好准备,却又似早已为这一日准备好了。也许在她喜欢上他的那天,就曾幻想过今日吧?
萧承启拥着她,下颌贴着她的发顶,认真地道:&ldo;依依,这些年我知道你很辛苦,是我不好。从前八年你是朕的皇后,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娘子。&rdo;
谢柔心头被酸甜充满,闻言眼眶微红,忽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。萧承启看到她的神情顿时心疼,其实应该早一点把心里话告诉她的,更应该早一点明白这份心意,如果在过往年月里他愿意多想想,她也不会过得这么辛苦。
她听完很长时间没有言语,半晌却含泪微笑,摇了摇头:&ldo;其实不是的。陛下,你从来都是我的夫君。&rdo;
萧承启一怔。
谢柔靠在他胸口,听着他的心跳,温柔地道:&ldo;历代选秀,被选中的秀女都将皇上视为枕边人,是要一生陪伴的。我不知其他人如何,但我从入宫那刻起就已将陛下视为夫君。&rdo;
萧承启手臂一颤,想起那些年里,她一遍又一遍对他说的话,她说她会一直陪着他的,只不过彼时两人年幼,她没有直言,他没有深思……想到此处,他叹了口气,将她抱得更紧了。
&ldo;以后,有我。&rdo;不会再让她一个人独守坤元宫了。
&ldo;在我面前,你可以不必再做一个皇后。&rdo;他又道。
谢柔看向他。
萧承启抿了抿唇,忽的躲开她的视线,低声道:&ldo;很多女子在自家夫君面前十分散漫放肆,依依,你也可以对我……放肆一些。&rdo;
谢柔笑了笑,原来他介意的是这个,不过细想确实如此,她一向懂规矩,但礼数过甚难免会拉开两人的距离,或许他们从前的&ldo;君臣之盟&rdo;和她的态度也有关系,尊敬太多而亲近太少。
想通了关键所在,她的心便软了下来。没有人天生会去爱另一个人,一定是在漫长的相处间慢慢学会的,因为喜欢,所以越来越在乎,不只想把最好的自己给他,也想互相依偎着白头偕老。
他们都要学着如何爱对方。
谢柔适应能力很强,何况盼了那么多年才有人疼,自然是要好好依靠的,她当即便伸出葱白的手指在他胸口划了一圈,软软地道:&ldo;夫君,这是你说的,可不许反悔。&rdo;
萧承启笑了,宠她有什么好反悔的:&ldo;嗯,天子一言九鼎。&rdo;
心间如有蜜糖,她抬头亲了亲他的唇角。
天色渐暗,外面起了风,萧承启将她抱回屋中,两人又说了会儿话,直至日暮时分才分开,他还有事要处理。
瞥见他不舍的神情,谢柔笑了笑,故意逗他:&ldo;夫君,我不会跑的,你只管去吧。&rdo;
萧承启瓦住她的手,当真难舍难分,叮嘱道:&ldo;好好休息,我明天再来看你。&rdo;
谢柔点头。
送走了萧承启,谢柔含笑靠在床头,捂了捂自己的双颊。
红霞未褪,才歇了不到一刻,却见云姑进门禀报了一声,说有人来了。
谢柔抬头一瞧,发现她身后之人竟是多日未见的卓海。
&ldo;卓叔?&rdo;她微讶,看着他向她行了一礼,缓缓走近。卓海走得很慢,和以往的步调不太一样,身上怕是带了伤,不知是受了萧承启责罚,还是那日与刺客交手时伤到的。
&ldo;云姑,快拿个凳子。&rdo;谢柔忙道,云姑应了一声,搬来个绣凳。
卓海谢过她,坐了下来。
&ldo;这些日子,小老儿一直想来拜见小姐,&rdo;说到此处,他顿了一下,笑道,&ldo;应该叫夫人了。&rdo;
谢柔面上微红:&ldo;卓叔这是打趣我了。&rdo;
卓海在萧承启身边侍奉多年,耳聪目明,两人之间的变化躲不过他的眼睛,他淡淡一笑。
&ldo;卓叔身子还未痊愈,今日前来可有什么事吗?&rdo;
卓海道:&ldo;小老儿是来领罪的。&rdo;
谢柔怔了怔,大抵猜出了他的意思:&ldo;是为伏击一事?&rdo;
卓海道:&ldo;那日小老儿做错了事,夫人冰雪聪明,应该已经猜到了吧?&rdo;
谢柔默然,然后点了点头,柔声道:&ldo;我怀疑过,但我也知道,卓叔不会害我,也不会害陛下。&rdo;所以她什么都没说,也未曾责怪。
卓海眼眶微有热意,心里的那点酸涩被女子轻易勾了出来。
谢柔微微一笑,道:&ldo;那天,当雀儿她们告诉我,是陛下赶来将我救回的时候,我就已经猜到了。&rdo;
&ldo;从我失散到陛下赶来,中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,以卓叔的手段,不会找不到我,林中又有那么多暗卫,不缺陛下一个。若是常人来做这件事,最好的处理方法是先找到我,再通知陛下,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。可是偏偏救我的是陛下,所有人姗姗来迟,卓叔更不见踪影。&rdo;
&ldo;我想,如果不是陛下一手培养的暗卫营不济事,就只有一种可能。&rdo;
&ldo;卓叔是故意的,对吗?&rdo;刀光血影都被她说得云淡风轻,实在大气了得,卓海暗叹不已,却没有辩解,因为她说得都是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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