犯贱犯到这个份上,他连鄙视自己的劲头都没了。他只盼着这种下不定决心的日子快点结束,不管到时他会怎么选,至少能来个痛快。不过也就是这一次了,这样的循环再来个第三遍,他可是真受不了了。
当晚何兆宇十点多才回来,一进门就贼头贼脑地张望。
&ldo;你哥走了。&rdo;
褚飏一句话让他松了心,&ldo;这两天可紧张死我了。&rdo;
&ldo;至于么。&rdo;
&ldo;真至于,&rdo;何兆宇使劲点头,&ldo;我要知道他这么不好说话,我就不来找罪受了。&rdo;
褚飏犹豫了一下,问:&ldo;你到底为什么来找他?&rdo;
何兆宇还挺有心眼儿,没直接回答,反问他:&ldo;你跟我哥是不是特熟?我感觉他好像挺听你的。&rdo;
&ldo;还行,我们是大学同学。&rdo;褚飏含糊了一句。
&ldo;我还以为你们是同事呢,&rdo;何兆宇眼珠转了转,&ldo;那你们都认识十年了?&rdo;
&ldo;十一年。&rdo;
&ldo;那真是铁哥们儿了,&rdo;何兆宇想了想自己那个从小学起就混在一起不分彼此的发小儿,那绝对是除了对象不能分享,什么都能分享,&ldo;那你肯定听他说过我妈……呃,也就是他妈的事儿吧?&rdo;
&ldo;还真没有,&rdo;褚飏神色略有些复杂,措辞了一下,说,&ldo;他只说过他完全不记得了。&rdo;
何兆宇心说这任务比想象的艰巨啊,难怪冷琛这么不待见自己。
褚飏见他不自知地皱眉叹气,安慰了句:&ldo;他那人就那样,没什么耐心,他没真把你赶出去,就说明他没真生气。&rdo;
何兆宇咧了咧嘴,&ldo;我还是挺怵他的。&rdo;
褚飏虽然没体会过他说的这种感觉,不过仔细想想,又觉得冷琛的确就是这样一个人:他愿意对一个人好的时候,能让你觉得他满心都是你。可如果他对你不感兴趣,你不惹他的话一切安好;你要缠着他,他也真能把他的姓氏贯彻到底。
当初他们刚恋爱的时候,褚飏曾一度被冷琛这种反差迷得不行,觉得这人怎么这么让他有安全感。不过工作以后,冷琛这一面渐渐收敛了很多,他越来越不爱把真实态度挂在脸上。眼下何兆宇能引起他这么大反应,或许连冷琛自己都没意识到,他其实并没真把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弟弟简单地当成个路人看。
&ldo;没事儿,熟了就好了。&rdo;
何兆宇心说照这样下去八成是混不熟了,他一面犯愁一面又随口八卦了句:&ldo;诶,他有女朋友么?&rdo;问完又觉得冷琛这么阴晴不定的脾气,哪个女的那么想不开跟他好。
然后他果然听见褚飏说:&ldo;……没有。&rdo;
&ldo;我猜也没有。&rdo;
褚飏看看他,冷不丁说:&ldo;其实你跟他长得挺像的,眼睛鼻子像,嘴不像,你看着总是个笑模样,你哥没表情的时候特严肃。&rdo;
何兆宇二皮脸地笑了句:&ldo;我这样的绝对比他受欢迎。&rdo;
褚飏这时已经完全忘了最开始想问的那个问题,何兆宇还没回答他。他的思绪不知不觉又让冷琛霸占了。
他想起刚工作那年,有一次他去外地培训半个月,提前一天回来了。他没告诉冷琛去找他,想给他个惊喜。当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,他躲在了冷琛公司楼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,盯着楼里陆续出来的人。没一会儿他就看见了冷琛,但不是一个人,是跟一个年轻男人一起出来的,有说有笑。褚飏当时倒没觉出什么危机感,那会儿他俩刚同居,简直蜜里调油,他只是觉得心口那坛子醋翻了。他给冷琛打了个电话,装作自己还在外地,问他在干嘛。
&ldo;下班了,刚跟同事一块儿下楼。&rdo;
褚飏这才痛快点,然后他看见冷琛跟那个同事道别,朝他这边过来。他问冷琛:&ldo;你想我不?&rdo;
冷琛笑了一声,&ldo;你再多说两句,我当街就能硬,你信么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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