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江温酒正背对着她,站在门楼外的石阶上。
他今日罕见的没有穿青色的广袖外袍,而是穿了身玄色暗织了银线的窄袖长衫。领口、袖口、衣摆处都有银线镶边,袖子上和前襟上也以银线绣出了龙纹。
系在腰间的暗红色腰带上绣了两只龙爪,恰好和前襟上的龙纹连在一起。
他向来只束起一半的墨发,也用暗红色的发带高高绑成一束,发尾落在……屁股上。
商青鲤弯唇,桃花眼微眯。
门楼前站着的众人,多是些未及弱冠的少年,也有几个十六七岁的少女,每个人都背着插了数十支羽箭的箭囊,手上拿着一张长弓。
这阵仗……像是要去打猎的。
商青鲤挑眉。
她来的时间并不凑巧,江温酒显然是在训话,她却只听见了最后的&ldo;出发&rdo;两个字。
门楼前众人齐声称是,便接连转身向山下走去。
江温酒下了石阶,接过一个少年递给他的箭囊挎在肩上,拿了长弓也欲随众人一道下山。
&ldo;江温酒。&rdo;商青鲤走出门楼,扬声唤道。
江温酒闻言脚下一顿,侧身回头向她看来。
玄衫、银纹、眉眼旖旎。
暗红色的发带和发尾,因他这一回头的动作在空中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平日见惯了他广袖流云,长发流泻在肩背上的风流模样,此时乍见这样的他,商青鲤愣了下,心中忽地想到不知这人少年时该是何等风姿。
&ldo;铮铮?&rdo;他开口,凤眸里笑意浮现。
商青鲤跳下石阶,走到他面前,从他手里取过长弓,道:&ldo;打猎?&rdo;
&ldo;嗯。&rdo;江温酒点头,笑道:&ldo;明日腊八,族中要祭祀先祖。&rdo;
商青鲤眉眼间现出些讶色,道:&ldo;腊八祭祀?&rdo;
&ldo;腊者,猎也,应猎取禽兽,以祭祀先祖。&rdo;江温酒道:&ldo;族中称之为腊祭。&rdo;
往年商青鲤在九霄境内,各国风俗虽不尽相同,但腊八这日,无论是在西临还是北楚,一碗腊八粥便算是过节了,因此&ldo;腊祭&rdo;这一说法,她还是第一次听到。
她偏头上上下下打量了江温酒两眼,扬眉笑道:&ldo;我也去。&rdo;
商青鲤眉眼间的笑意落在江温酒眸底,知她此时心情不错,自不会扫她的兴,颔首道:&ldo;好。&rdo;转而吩咐候在一旁的少年,道:&ldo;再去取套弓箭来。&rdo;
少年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扫视了一圈儿,笑眯眯应声离开。
少年前脚离开,卫瑜后脚便从门楼里走了出来,他身后还有长孙冥衣、卿涯、无涯几人。
卫瑜站在石阶上,双手抱胸,瞥了商青鲤手里的长弓一眼,道:&ldo;姐,你们要去打猎?&rdo;
&ldo;嗯。&rdo;商青鲤点头。
&ldo;啧。&rdo;卫瑜双脚并立,直挺挺蹦下台阶,又僵直着双腿往前蹦了几步,咧开嘴,露出一对虎牙,道:&ldo;一起去呗,正好活动活动筋骨。&rdo;
商青鲤提脚踹轻轻踹了下他腿弯,道:&ldo;好好走路。&rdo;
卫瑜往后退了一步,摆摆手,道:&ldo;知道了,姐。&rdo;
取弓箭的少年许是有先见之明,多取了一套弓箭来,商青鲤把箭囊挎在身上,冲仍站在台阶上的长孙冥衣挥了挥手,和江温酒转身朝山下走去。
卫瑜接了另一套弓箭,追在两人身后喊道:&ldo;姐,等等啊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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