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土肥原贤二很气愤,严词拒绝。
张啸林也很气愤:&ldo;那算了,老子回莫干山隐居去。&rdo;
张啸林真的回莫干山了,土肥原贤二这边盯上了黄金荣,一次次登门,想让黄金荣出来干。没想到黄金荣老奸巨滑,土肥原贤二一来,他就躺在一堆药罐子中间不停地假装呻吟。
土肥原贤二知道黄金荣劝不动,无奈之下,只好接着游说张啸林。他派了杭州领事上莫干山,问:&ldo;张先生,你到底要什么条件,才肯出来做事?&rdo;
张啸林回答:&ldo;浙江省主席,一口价,没商量。&rdo;
杭州领事说:&ldo;张先生,退而求其次呢?&rdo;
张啸林道:&ldo;你这人怎么回事?告诉你一口价的。算了,老子打折卖给你了,上海市市长,想买就买,不买滚蛋。&rdo;
杭州领事回来,对土肥原贤二说了情形。土肥原贤二笑道:&ldo;不怕你张先生出价高,怕就怕你不肯出来。只要你有心想卖,必然是我的菜。&rdo;
于是,土肥原贤二调来一队日本兵,把莫干山数十里的参天修竹一把火烧了个精光。这些修竹都是张啸林花高价买下来的私产。
日本人放火烧山,张啸林怒不可遏,就去找日本人吵架:&ldo;你们凭什么烧了老子的山?&rdo;
&ldo;为什么?&rdo;日本人反唇相讥,&ldo;张先生,你的莫干山里藏着一支自称苏嘉沪挺进总队的土匪武装,给我们大日本皇军造成了极大的困扰。你不亲自烧山,赶走这支土匪武装,反而责问我们善良的皇军,真是岂有此理!&rdo;
莫干山老巢被焚,张啸林灰头土脸,就来找儿女亲家俞叶封。
这位俞叶封是上海滩的老人了。当初杜月笙创三鑫公司卖鸦片,俞叶封就是缉私统领。黄、杜、张&ldo;三大亨&rdo;合流,俞叶封就专职为三鑫公司的鸦片运输护航。北洋时代军阀混战时,他早就失势了,从此在杜月笙和张啸林两家蹭饭。
张啸林跟俞叶封商量说:&ldo;老子算是弄明白了,这些丧尽天良的日本人宁肯不用老子,也不肯让老子当浙江省主席。要不,咱们降低点条件?不然,真的没法混了。&rdo;
俞叶封道:&ldo;降低条件,也无不可,但最好等我从香港回来后再说。&rdo;
张啸林说:&ldo;你去香港干什么?&rdo;
俞叶封道:&ldo;去找杜月笙。&rdo;
张啸林说:&ldo;找他干什么?&rdo;
俞叶封道:&ldo;我要先拿到重庆的免死令,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干了。&rdo;
张啸林说:&ldo;这样啊,那你让杜月笙抓紧点,误了老子的事,我就活活骂死他!&rdo;
俞叶封到了香港,杜月笙倒屣相迎,请他吃鱼翅大餐。等到俞叶封说明了来意,杜月笙道:&ldo;你放心,等下我引荐你见见戴先生,有戴先生的承诺,你和啸林哥保证不会有危险。&rdo;
俞叶封大喜。见到戴笠后,如其所愿,获得了戴笠对他们的安全保障。
返回上海后,张啸林放心大胆地与土肥原贤二联系。他暗示土肥原贤二来他自己家中,但土肥原贤二一心要玩死他,坚决不去,让张啸林去虹口见他。
张啸林没长什么心眼,真的和俞叶封一道去了。结果,他们的汽车刚走到白渡桥,就被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哨卡拦下。张啸林怕被人看到,着急进去,但哨卡偏要慢吞吞地检查他。
原来,这是土肥原贤二打的如意算盘,把张啸林拦在哨卡处,让记者看到张啸林投日,新闻报道出来,纵然有戴笠的免死令,张啸林也没有退路了。
果不其然,哨卡事件一经曝光,张啸林在上海人心目中的地位顿时一落千丈。他回到家,就被小儿子堵在门口,问:&ldo;爸爸,你为啥子要当汉奸?&rdo;
张啸林气得大吼:&ldo;谁说你爹是汉奸?谁说的?&rdo;
儿子说:&ldo;隔壁杜维翰说的。&rdo;
当时张啸林就疯掉了,径直冲进杜月笙家,跳脚大喊:&ldo;二楼,二楼!&rdo;
二楼住着没离开上海的杜月笙二太太、杜维翰的生母,她闻声探身问道:&ldo;二伯伯,有啥事情?&rdo;
张啸林吼道:&ldo;你家二囝呢?&rdo;
这时候,杜维翰自己跑出来,连声说:&ldo;在,在,在。&rdo;
张啸林厉声呵斥道:&ldo;二囝,是侬在讲我当了汉奸?&rdo;
杜维翰害怕了,支吾道:&ldo;我不过是听到人家在讲。&rdo;
张啸林如何肯罢休:&ldo;讲,是啥人讲的?&rdo;
杜维翰被逼不过,索性欺负管家万墨林:&ldo;我听墨林哥讲的。&rdo;
张啸林又冲过去,从一辆装甲车里揪出万墨林:&ldo;墨林,你敢说我是汉奸?&rdo;
万墨林那个别扭呀,不敢承认,更不敢说二公子撒谎,只能赌咒发誓:&ldo;神明在上,我万墨林要是说过那句话,叫我一出大门被汽车轧死。&rdo;
万墨林已经发过毒誓,张啸林无奈,又恶声恶气地吼了几声,就回自己家了。
张啸林走了,陈默悄无声息地来了,他来万墨林这里拿钱。
军统中的杜月笙门人缺钱就来万墨林这里拿。戴笠直接给了杜月笙一大笔款子,让杜月笙随意支配。这等于军统的经费先到杜月笙手,再转万墨林,经由陈默之手,进入特工人员的衣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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