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密又道:“一会你记得,看他的眼神不要那么狠。秦寒是杀了不少人,但这一路上走来你也多少能明白他的苦衷,所以还有敬意。但是你的道不允许你看着封印打开而不作为,所以你必须要杀了他。但不舍也不要表现得太明显了。这时候你已经悟道,不会像之前那么执念了。你能明白吗?”
夏禾点头:“我明白。”
林密有些担心地看着两人走向了拍摄点。
一整片山谷全都被最平凡的白色蝴蝶盖住了,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。一大片一大片,全都微微颤抖着翅膀,脆弱而宏大。
夏禾深吸了一口气,走到了光替找好的点,直面谢离。
谢离今日换了那身白色镶金边的长袍,微风一吹,衣摆飘飘,恍如谪仙。
谢离抬眼轻笑道:“你来了。”
夏禾则是一身暗红云纹的黑色劲装,按住了刀柄,无悲无喜地回道:“我来了。”
谢离笑的更灿烂一些:“这么久不见,一杯酒都不请我喝吗?”
夏禾眼神中闪过了两人策马同游的许多画面,神色缓和了些,平静道:“此间事了,当痛饮三百杯。”
谢离愣了一下,笑出声来:“哈哈,好,那就来了结此事吧。”
谢离抹开长剑,一剑劈向夏禾。
夏禾侧身躲开,用刀鞘挡住了长剑。
谢离后撤一步,执剑道:“阿羽,我早就想同你痛快打一场了。你可不能留手。”
夏禾闻言,眼中有些不忍,却被压了下去。
本来就道不同不相为谋。
只是自己,抓住了一点温暖就不愿意放手,没有去看过,那背后究竟是火海还是阳光。
如今知道这是一团要烧尽人间的火焰,那么,就让他亲手来熄灭吧。
夏禾缓缓拔出了刀,在衣袖上擦了一下。
“秦兄,请。”
谢离愣了一下,嘴角上扬:“不错,不愧是我的夏贤弟!”说罢便欺身向前,攻了过来。
脚边的蝴蝶飞了起来,在两人身边旋舞着,似片片落叶,又四下散开。
夏禾恍神地想着,那些同生共死的日子,终究是如同这些蝴蝶般,散落一地了。
谢离的剑破空而来,夏禾回神抵挡,终究还是退了两步。
夏禾低头,再起身时眼中已经只剩坚定和淡然。
两人一来一回地打斗着,蝴蝶从地面到天上到处飞舞着,一片片白色旋转着,飘飞着。
夏禾眼中闪过凌厉,反手接刀,从谢离的身边滑过,定在了原地。
谢离低头看着胸口漫出鲜血,很轻很轻地道:“魔的心血,也是红色的啊……”
而后扑通一声,撑着剑跪倒在地,惊飞了一地的蝴蝶,几乎要把谢离笼罩在蝴蝶群里。
夏禾很慢很慢地回头,看到几只蝴蝶沾上了红色的血,扑腾了几下,飞不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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