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角都跑出眼泪了,一张漂亮静秀的脸因此看起来又乖又可怜。赵百凌顿时涌长辈慈心。商泊云虽然活泼了点,不过江麓可是好同学。他大方地挥了挥手:“都坐下吧。看你们手里拿着物理作业,我就不计较了。”“商泊云,上来把答案写一下。”商泊云应了一声。“跑完步水别喝凉的。”他拧开保温杯的盖子,揣着还热乎的物理作业往讲台走了。高三的教学楼下,高桂生扶着膝盖大喘气。“两个小兔崽子,撒腿就没,别让我发现是谁……”特别是前面那个个子高的,别不是学校体训队的?牵着人都跑那么快。他锤了锤腰间盘,缓缓直起身来。一片硕大的八角金盘的叶子从头顶飘落,高桂生终于觉得头顶有点凉。他捡起绿色的阔叶,喃喃道:“明天让校工都砍了算了?”改成小叶女贞、大叶黄杨,看那群小情侣还能躲哪儿搂搂抱抱。四节晚自习上完,终于到了放学的时候,联考的战线拉得太长,以至于下课铃响了,教室里依然安静。赵百凌扫了这群半大的孩子:“还沉浸着呐?那我把明天上课的内容提前讲讲?”陈彻打了个哆嗦:“不用不用!”顿时,教室里的椅子动了起来,纷纷从物理中清醒过来。十点半,路灯明亮,校园大道人影散乱,住校的人往宿舍楼走,不住校的人各回各家。自行车叮铃远去,迈巴赫降下了车窗。商泊云挥挥手,和坐在车后的小少爷道别,而后看着黑色的suv离去。基本可以确定,“穿越”的必要条件有且只有一个:和江麓睡在一起的时候。虽然听起来不太正经,但只能怪老天爷太过别出心裁。他走在多年以后早已加宽成沥青道路的小道上,影子被月亮拉得老长。半岁的商熊猫正等在小区的路口,商泊云干脆跑了起来,然后笑嘻嘻地抱起了它。迈巴赫疾驰,仪表盘亮着冷蓝的光。“辛苦了,下课这么晚。”老纪知道他回去还要练琴。江麓摇摇头:“大家都这样。”老纪叹气:“那可不一定哦。我家那个小混蛋还得他妈妈守着才去上晚自习呢。”“李阿姨会每天都陪着他吗?”江麓问。“是啊。”老纪叹气,没有少爷命,也得像少爷一样供着,“他要是有您一半懂事,我就谢天谢地了。”江麓只是笑了笑,任老纪继续絮叨家长里短的烦恼。江家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,十月末,蔷薇的花期已经结束,夜色里,墨翠的叶子绕着一圈莹莹的边,枝头缀着的果实像是红色的玛瑙。弹过几遍曲子,江麓才终于能够休息。也许是跑得精疲力尽,当天晚上,他沉甸甸地陷入梦境。意识沉重,四下都是浓重的黑,乌压压地将人包裹,让江麓觉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。他忽的想起了商泊云那时候的玩笑。“……走夜路回头,是真的会有鬼找上来吗?”但是出现在梦里的那个鬼——怎么会是成年了的商泊云!梦境颠倒摇晃,空荡的、家具简单的房间,他倒在狭窄的单人床上。灯光是亮的,在商泊云的背后,有些刺眼。青年垂着眼睛看他。不是那种一贯的漫不经心的神情。眼神灼灼,蕴着笑。商泊云很爱笑,开心时神采飞扬,揶揄时眉梢微挑,偶尔心情不好了,鼻腔里还能哼出一声冷笑。但江麓从未见过这样锋芒毕露、满是攻击性的笑。“你晚上和乔叙说了很多话。”商泊云声音慢条斯理,却用不容拒绝的方式将他抵开。……乔叙?那是谁?思绪混乱,眼前闪过宴会上的觥筹交错。他给了一个青年联系方式,确实也聊了很久的天,所以商泊云才在露台上不放他走,抓着他——等一下。江麓意识过来了,这个梦居然和上次的连在了一起。……他潜意识里,到底对商泊云有什么执着的幻想啊!江麓心情有点崩坏,然而一直盯着他看的商泊云凉声提醒。“江老师,你又分心了。”他抓着他的手,报复似的咬了一口。江麓下意识地爱护这双手,因此屈指抵开了商泊云的牙关,摁住了他的虎牙。“这会儿才觉得你有点娇气。”商泊云仍是笑,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收敛。梦开始走向江麓所陌生的情境。接吻已经令人无措,二十六岁的商泊云还要索取更多,江麓的情绪犹如潮水,月亮隐隐约约,在窗外静静地照着,潮水却汹涌起伏不休。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漩涡,痛和快乐同时贯彻,让人辨不分明。灵魂好似抽离了出来,他看到自己满面潮红,眼角攒泪,在商泊云的怀里,咬他,骂他,又抱住了他,委屈似的呜咽,始终被他圈着,没挣脱过。人何以会这样不像自己,江麓确定自己从没有去了解过梦里的种种事情。是否依靠最深处的本能,就能够勾勒出这样鲜活到真实的情境?身体的倦意铺天盖地,商泊云握着他长得有些长的头发,指尖以近乎缱绻的力道摩挲而过。……江麓在极度的疲惫中醒来。将至深秋,天亮得更晚了。窗外是一片幽静的深蓝,月亮变得很薄很浅,他睁着沉重的眼睛,去看床头柜上的时间。五点半。隐隐的,有虫声透过落地窗,江麓倚在床头,有些僵硬地坐了很久。半晌,他咬着牙,自暴自弃地掀起了被子。浴室里很快响起了水声,江麓踩在冰凉的白瓷地面上,觉得自己的膝盖还有点儿抖。水渐渐弥漫在浴缸,他踏了进去,温暖的水流将他包裹,终于令他感到微妙的心安。身体的某处格外灼热,江麓抿着唇,被水打湿的眼睫颤了颤。他很生涩的伸出手,茫然的思绪之中,他又产生了那种焦虑的情绪。……为什么要喜欢商泊云?他现在觉得自己又讨厌起他了。为什么总是在笑,为什么坦然地抱他、牵他,好朋友就可以这样吗?和陈彻、郝豌、李思维都会这样吗?江麓第一次这样不讲道理。不得其法。要如何才能将梦境的感受和现实等同?不要去等同。那太冒犯商泊云了。江麓默默攥紧了掌心。他有些颓然地靠着浴缸,将脸抵在了膝上。水流仍然在颤动,漾开透明的波纹,情绪和身体的感受割裂开,快乐的,难堪的。一种莫名的委屈溢满胸腔,半晌,有热意从眼角滚落,他发出很浅的哽咽。天边渐渐透出鱼肚白,月亮终于隐没,曦光是烂漫瑰丽的颜色。离出发去学校还有很长一段时间,江麓默默整理好情绪,换上校服,坐在了钢琴前。手腕动了几下,最终也没弹出一个音节来。“早上好啊钢琴家!”清晨的阳光穿过薄雾,陈彻看到前面黑色的迈巴赫,踩着两个车轱辘拼命往前蹬,终于在江麓下车后堪堪赶了上来。锅盖刘海和车轮同时一甩,后者在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响。我真帅。陈彻心想。可惜钢琴家是个男的,也许无法t到他这份帅气。不过——商泊云喜欢江麓,那江麓的性取向和他好兄弟一样吗?陈彻思索了几秒,决定停止散发魅力。万一无心挖了兄弟墙角,那还算铁铁吗?也许江麓确实理解不了男人的帅气,和他一样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顺直男,总之江麓游魂一样从他身旁经过,甚至没有和他打招呼。“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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