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做什么却精疲力竭,云落懒得追究人去了哪里,又何时回来。匆匆冲过热水澡,他钻进被子里,平躺着,习惯地将被子边沿拉到下巴夹紧。
很快睡意朦胧。
朦胧到半真半假,分不清是做梦还是醒着,感觉到有不属于自己身体的另一个热源掀开被子钻了进来,和他胳膊贴着胳膊,大腿靠着大腿。
触觉不真实,嗅觉也跟着作乱,淡淡的沐浴液香气,被窝里才散去不久,又添来新的,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。
寺庙里在虔诚地诵经,焚到一半的香灰折断了半截,啪地落下,在地上粉身碎骨。炽烈的日光包裹着一切,晒干前夜雨留下的最后一片水洼。而后他惊醒。
他从不会主动梦到这样的味道。这是他伪装成alpha的证据,他不会允许在梦境中自行撕碎戴在脸上的面具,以自证自己不过是一个依靠虚假的信息素自我伪装的平庸beta。
所以这不是梦,是现实。
雨水被太阳晒干,而他的防御被弥隅刺穿。
云落睁开眼,弥隅正盯着他的眼睛看。
夜晚窗边的帘子倒是被拉到了一边去,寒凉的月光落在薄被上变成清冷的白,却竟照不到弥隅眼里的尽头。
他正面朝向云落侧身躺着,手在云落的侧腰上攀附到一半。云落一下警觉,他猜这样的动作八成是要用手臂将自己牢牢锁住。
云落睡意全无,一挥手将人掀翻在地上:“你他妈要干什么!”
军规命令禁止各种距离和意义上的亲密接触,一经发现不予解释,定罪的理由无外乎就那么几种:两个alpha就是打架斗殴,alpha和oga则为私通,如果是两个oga,大概率就是争风吃醋,弹无虚发。
在没有beta的联邦军队里,不会有第四种情况存在。
此时的弥隅却全然无所谓地耸耸肩,坐在地上指指陆安歌的床:“你不让我动那张床上的东西,那我和你挤一挤,也不介意的。”
云落在床上坐直了身子,俯视着地上:“上午军纪不是还背得头头是道的么,背完就当耳边风?用不用我给你再重复一遍?”
弥隅半湿的发凌乱地趴在额前,微仰着头看他:“睡一张床而已,我没摸没撸,算什么亲密接触?”
说完又要往床上爬。
云落抬脚喝止他爬到一半的动作:“滚下去!被发现我要和你一起滚蛋!”
这话像是说到了人的心坎上,弥隅一下笑得灿烂:“不用等人发现了,请云少校立刻马上就报告吧,是我先动的手。”
果然是故意的。百用不厌的把戏。
“还是那句话,要走,你自己滚更快。”云落指指陆安歌的床,“床上、地上、沙发上,随你睡在哪,总之离我远点。”
没想到弥隅还真就席地躺了下来,没有枕头就把双手枕在脑后:“我不能自己走的。”
“你到底有什么毛病?”云落不耐烦起来,“你自己走,离开的理由随你编,没人追究你的过去;被军队开除,之后至少50以上的工作,你连碰的资格都没有。这段经历将成为黑历史,在你的档案里跟一辈子。”
“嗯,我知道——”弥隅的声音难得低了下去,但也只是一瞬,便又恢复如常,“但我不能自己离开。”
同样的话重复了两边,像是欲擒故纵,要说不说地吊人胃口,等着对面来问上一句,他为什么不肯自己走。
可云落到此为止了。他似乎毫不关心弥隅放出的钩子,就此噤了声,重新裹着被子躺回床上。
弥隅探头去望,能看出云落几分瘦削的肩背从薄被下露了些出来,后颈却依旧被掩得严严实实。
垫在脑后的手指微微一抬,触到后颈的那一块突起。
那里原本平坦、光滑,在他生命的前18年里,像f区的任何一个平凡的beta一样。
直到五年前,他成年的生日那晚,后颈突然的刺痛令他昏了过去,再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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