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着陈默记忆里看过的路线,他们成功在陈年积灰的小库房里找到了通往地下废弃地下室的铁门。
红褐色的重重锈斑浸透整张铁门,而门的把手上留下了明显的不知名银白色浑浊液体。
很显然,那只茧就在里面。
这扇门后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将所有缝隙都封死了,整张门像是长在了地里,任凭他们如何暴力开砸,竟然都未曾破开。
夏栀觉察出些许不对劲。
她本以为昨晚是因为有陈默在,所以他们的踪迹没有泄露,这只茧没有半夜里找上门。
但今天,一半的时间她一个人待着,这只有着一定智慧的初阶异物者一定已经感知到她的存在,更不说它的进食区域都被她一锅端了,这种情况下,它早该出来寻她麻烦。
但现在看来,这只茧更像是在躲着他们。
它不想被他们找到,所以有了这道打不开的门。
为什么呢?
突然有一个匪夷所思且极其危险的想法蹦进夏栀的脑子里。
眸光瞬间转冷,眼底闪过厌恶。
夏栀松开赵清许的手,从包里掏出一个银色漆面的打火机,蹲下身,火舌烧过门底,噼里啪啦一阵响,门底的缝隙露了出来,空气中弥散着一种奇怪的味道,那门下糊着的奇怪东西被烧了一大半。
夏栀的眼神更加冷了,她猛得抬腿一踹,刚刚还纹丝不动的门这会却像个老弱病残,一踹就崩。
咔嚓一声,铁皮迎声断裂,爆出一条狰狞的蜈蚣大疤,再补上一脚五分力道的侧踢,砰!一声,那扇铁门轰然倒地。
陈默的脚被眼前的场景钉住了,她傻着眼问:“这是什么?”。
这个地下室里没有油灯,也接触不了自然的光,此刻赵清许手里的手电是唯一的光源。
圆形的光圈从一处拐角照到另一处拐角,所见之物是都是缎面的柔软黑发。
这是一堵墙的头发,严丝合缝地封住了里面的光景,就连光也透不进去,让人不能一眼看到里面的情况。
像是已经有所预料。
啪嗒一声,她手中的打火机再次蹿出蓝色的火舌,火光蹭过黑暗,一道利落的抛物线后,空气里炸开一连串的焖响。
火花以迅猛之势往里扑去,“黑墙”很快从中间开始塌陷。
燃烧的蛋白质散发出难闻的烧焦羽毛味,令人胃里作呕,夏栀不客气地抓过赵清许的手遮在自己的脸上。
和男人身上一样,他的手心也有一股清列的木质冷香,像雨后古寺下的白檀,这味道驱散了一切不愉快。
等那堵“黑墙”被烧了大半,里面的秘密终于被揭开了。
地下室远处的墙角里,那只茧正背对着他们,它的头发不知为何已经完全脱落,一把一把散在地上,蛛丝一般,半透明的质感,上面沾染着黏腻的乳白液体。
此刻,它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淡粉色,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撑开,将肉色的皮肉胀到最极致。
它一动不动,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,又或者说,它正全身心投入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中,毫不在意其他生物的入侵。
它在干什么?陈默很快就知道了。
只是一眨眼的功夫,它的身体便由粉变白再变得透明,然后他们清楚得看见,那只茧的身体里,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婴儿。
啪嗒一声,那只小婴儿从茧的身体里滑落了出来,它闭着眼,没有哭闹,不知死活。
看到这一幕,陈默愣住了,呆站在原地半天不知作何反应。
而夏栀没有废话,刚一确定那只茧的位置,抡着钢铲就往前冲,一旁的赵清许也没想拦着她,拎着棒球棍紧随其后。
果然如她所想那般……
夏栀知道,那婴儿并不是真正的人类,而是套了人类皮囊的茧的繁衍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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