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哑巴用力吸了一口气,脸色缓和了些,然后用力点着头就要朝家走!
霍连城虽然心下迟疑,但是见老哑巴执意如此,也来不及多想,赶忙搀着他朝着家的方向走去!
林蓓安抱胸跟在后面,脚步与他们保持百米的距离。
老哑巴的家就在市场后面的一个穷巷子里,跟霍连城的家也就隔着几条街的距离,
只不过老哑巴的家比霍连城家更小更破,甚至连个院子都没有。
枯槁的手拿着钥匙颤巍巍的开了锁,老哑巴又努力的喘了几口气,拖着残破的身子朝着屋里走去。
林蓓安立在门口,不需要进屋,首先透过门缝涌了出来的就是令人作呕的湿气!
门微微打开,露出里面混乱脏污的环境,整个屋子里,也只有一扇正方形的小窗透着些微光亮。
老哑巴进了屋没急着休息,而是直接又蹲了下来。
林蓓安和霍连城这才注意到,他的脚下正是一个地下室!
“爷爷,你居然住在这种地方……”霍连城没想到这个老人家住的,居然是这样一个破烂的环境。
老哑巴脸色惨白,捂着胸口,缓慢的拉开了地下室的盖子。
霍连城疑惑的走过去,还不等说话询问,一只脏兮兮骨瘦如柴的手唰的就从那地下室里伸了出来!
“妈呀!!!”这可把他吓得一哆嗦,一个后跳就要抱上林蓓安!
林蓓安拧了眉,抬手抓上他的鸡窝头阻止了他的靠近,然后很淡定的训斥道“乱叫什么?”
“鬼啊,老板!”霍连城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眼睛,抬脚就想往外跑。
“什么鬼?你再仔细瞧瞧!”
他跑不掉的,因为林蓓安一只手牢牢揪着他的衣领,直接把他扔到了那脏兮兮的床榻上。
再看那老哑巴的方向,一个只穿着宽大衬衫的少年从地下室里爬了出来。
他身上的衬衫已经看不出颜色,脏兮兮的一片。
那衬衫很大,大的罩到了他的膝盖,只漏出一小截沾了灰的腿。
他的头发很长,长及腰间。身子很削瘦,削瘦的似乎只剩下了皮。
他的眼睛很黑,一眼望不到底。看不出害怕厌恶还是喜欢,可以说就像是看不到一丝属于人类的情绪!
这是林蓓安看到他第一眼的感觉。
这个少年,像极了她认识的一个人……
身边的老哑巴伸手,拍了拍少年的头,然后颤巍巍的将手里的钱给他看,似乎是在分享一个很开心的事情。
少年不说话,也没有接钱,而是抬手擦了擦老人被打出了血迹的唇。
“这不会是他的孙儿吧?”霍连城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不是鬼,正是这老哑巴的孙儿!
小时候他们一起玩过,但之后就没再见过,所以他一直以为老哑巴的孙儿去了别的地方念书!
没错,这少年跟霍连城同龄,都是十八岁,但是少年的身高长相还是身材都完完全全还停留在十三四岁的模样……
老哑巴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,浑浊的双眼似乎也慢慢失去了焦距。
他的身子一晃悠就蹲坐在了地上,怎么也起不来……
这一刻林蓓安才明白,老哑巴吊着一口气回来,就是为了再看自己孙儿一眼……
他知道,他的时间不多了。
“120,快打120……”霍连城被吓了一跳,赶忙跳下来拿着手机冲了出去。
林蓓安则面无表情的站在屋子里,看着那少年跪在老哑巴身边不知所措的模样。
心,被猛揪了一下!
她蹙紧了眉,眼前的少年似乎与记忆中的那个少女微微重叠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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