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笙抬眸淡雅一笑,“是谁的功劳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可以借用这件事,把你带到良辰的身边。”
“为什么你要想尽办法帮我?”堇辞终于说出了心中长久的疑问,
浅笙反问:“为什么你总喜欢问为什么呢?原因就真的那么重要吗?如果在你心里认为原因就是比什么都重要,那我就告诉你。”
堇辞怔了怔,不是她矫情,而是她实在想不通,为什么这个凭空冒出的女人,明明与她素不相识,又得不到任何好处,但却总是想尽办法帮她?可惜,她自然不能得到帮助的同时又对别人刨根问底,好歹,她也算是个知趣的人。
自从上班后,除了人事部经理在公司偶遇她时会显出尴尬的神色,其余的同事都神态如常各自忙碌。这个社会就是这样,谁走了,谁来了,除了饭后茶余闲聊几句外,谁都不会当做自己的事来真正关心,只当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,司空见惯而已。
良辰依然留院疗养,除了能看见秘书每日都将一大叠资料送往医院外,几乎听不见任何关于良总的消息。高人大概就是这样,明明在幕后不动声色,但对幕前却了如指掌。
好几天没有见到柏飞扬,堇辞明白逃避不是办法,犹豫万分终于拨下电话号码时,他却粹不及防的出现了。她正从菜场买了菜回到公寓门口,目光一扫,但见马路对面,柏飞扬正双手插袋靠在奥迪上,冲她微微一笑。
回到家里,两人都默默的坐在沙发上。她已做好了被他质问的准备,但他始终只字不提。距离如此近,昔日的熟悉仿佛变成了天南地北的差异,让人感到陌生。
堇辞低垂着头,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,她在等他开口,可是过了好久,对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,只将那灼热的目光放在她身上。
就像冷战,先开口的必然是输那一方。可惜,他们并不是情侣关系,所以还是堇辞忍不住率先开口,只是说话的语气却不由自主的透着些生涩,“你先坐坐,我去给你煮杯咖啡。”
“这次换我来为你煮。”柏飞扬忽然站起来,他的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,下巴有些新长出来的胡渣,脸上显出过度疲劳的神色。
“这几天,你过得好吗?”堇辞提起勇气,却又自嘲明知故问。
“好,一切都好。”他淡然的笑。
她感到鼻尖酸楚,但仍绽开笑容,“飞扬,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,对吗?”
“是,永远都是。”气若游丝的回答,仿佛他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。
静了片刻,柏飞扬忽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盒子,自作主张的牵起堇辞的手,将它放在掌心上,“本来是想等你到金都上班的时候正式送你,没想到……呵呵,现在给你也一样。”
“是什么?”她竭力隐去眼里的湿润。
“打开看就知道了。”
她点点头,轻轻的打开盒子,就像打开潘多拉宝盒,溢满了未知的神秘。指尖拨开盒盖的一刹那,璀璨夺目的水晶映入眼底。
“施华洛水晶手链?”她满脸惊讶,这个款式她在一次坐飞机出差,翻阅航空杂志时见过,因为属于限量款,所以很多城市并没有得卖。
“喜欢吗?”见她得到惊喜,他憔悴又紧张的五官终于得到舒缓。
“很喜欢,谢谢你。”
“我为你戴上。”
趁堇辞还没反应过来,柏飞扬一把拉过她的手,从盒子里取出手链,小心翼翼的戴在她手腕上。此时,连指尖与肌肤若有似无的碰触,在他心里都变得极其奢侈。
戴好后,他的目光仍旧十分眷念的放在她手腕上,少顷,艰难的吐出几个字,“他若待你不好,你就回来。”
他的温柔终于触发了她长时间的压抑,心中犹如溺水般不能呼吸,她头一低,猛的扎进他的怀里,“对不起飞扬,真的对不起……”
他呼吸一窒,忽然伸手将她紧紧抱住,将头深深窝进她的勃颈处,仿佛要在那里烙下他所有爱恋的印记。
他以为,依她性子,在刚才那瞬间,她定会假装淡漠的掩饰内心真正的感情。他也曾幻想,她必然会念及对他的伤害,随口编写不靠谱的话转移话题。更或者,为了安慰他,说一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。
因为她知道,他从来都是宁愿被骗的,即使一辈子,都心甘情愿。
可是,她对他说对不起了,她竟然说出口了……
公司的庆功会如约举行,华灯初上,璀璨星光。虽然邀请对象是全公司的员工,但按时到天台来的却也只有中层以上的职员。听说良辰已经痊愈出院,但顾忌到自己是大老板的身份,怕影响了员工们尽兴,于是找了个借口说有事不来。叶水心也推脱与客户有饭局不能参加。如此,party的主角就变了大家眼里与总裁关系绝非寻常的浅笙。都是些世故的人,这么好的机会,总少不了围着她溜须拍马。
纵然浅笙每遇到一个看似高层的人,都会煞有其事的拉着堇辞向其介绍,但谈论的话题往往会迁移到自己身上。而每当此时,堇辞也总显得礼貌有加,自觉的找个漂亮借口离开。
一群人在灯光与音乐的渲染下渐渐放纵自己,尤其是萨克斯的演奏,悠扬婉转,天然带着一份浪漫与催情的绝妙,让人情不自禁的沉醉。想来这音乐也是安排的巧妙,刚放完柔情似水的曲子,转瞬间,灯光全部熄灭,紧接着地上出现星星点点的彩光,伴随着动感十足的节奏,狂野奔放的舞曲接踵而来。
迷绚的光线中,忽然而起的口哨声恰如其分的带动起大家的情绪,所有人深藏在心底的压抑与激情一时全部点燃!昔日的白领们都褪去了往日的倨傲,忘却长久的烦恼,扭动身躯忘情忘我,将自己完完全全融进这场放纵中。
堇辞向来不喜这种刻意的喧嚣,淡淡的望了望群魔乱舞的场面,片刻后,端着一只剩下半杯红酒的高酒杯走向天台的暗处一角。刚吹了会儿冷风,浅笙也面泛潮红的跟了过来,高举酒杯,冲她倾城一笑,“还没有祝贺你新官上任,来,干杯!”
“谢谢。”堇辞也举起酒杯。
浅笙率先喝了下去,本是一个人如淡菊的女人,许是红酒与音乐作祟的缘故,她今夜看起来尤其美丽,相比于比平常,多了一份见不着的风情与妩媚。
长得漂亮又大方,智商情商也不在话下,这样的女人,可称得上是稀有品种。
男人要有多优秀才能得到这样女人的青睐呢?堇辞情不自禁的遐想,大脑里随即闪出了良辰的名字。
难怪在公司里,但凡有人提起浅笙与良辰时,其余人都会露出不言而喻的表情。不是未婚妻,却又胜过朋友的关系,这大概就是大家津津乐道的“红颜知己”。
堇辞只淡淡的抿了口酒,居高临下观望夜的魅力,城市的**仿佛就藏在那些绚丽的霓虹灯下,只要稍稍掀开华丽的外表,原本的丑恶便暴露无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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